每年正月初十，陕西省第五建筑工程公司1978年司训班的6名学员都要登门给师傅拜年。拜了40年，壮小伙也纷纷成了年过六旬的“老头儿”。

　　“师傅教的本领 至今受用”

　　昨日一早，灞桥区史家湾村村民老李就嘱咐老伴和儿媳备好臊子面和蔬菜瓜果。史家湾村好多村民都知道，每年正月初十是老李家的大日子，他的徒弟们一准要来给师傅拜年。

　　老李全名李文义，今年74岁，正是6位学员的师傅。上午12时许，6位弟子携爱人相继登门。

　　见师傅还像平常一样一脸威严，弟子郑燎原一句“师傅，你今儿开心不”，老李立刻满面春风。

　　见师傅笑了，62岁的郑燎原打趣说：“当年师傅骂我最凶，还打我。”众弟子起哄，问老李还记得此事不，他摇摇头。

　　郑燎原却话锋一转说：“也就是那一打，让我初知‘把方向盘给你，就是把命给你’的含义。当天我在狭窄的山路上开得飞快，快到转弯时师傅一脚刹车，将我轰下驾驶位。后来还用棍子在我膝盖狠狠一敲。当时年轻气盛，一度以为师傅故意刁难。后来干了大巴司机，见多了事故，总懊悔当年的鲁莽。师傅那一敲让我时时警醒。我现在退休了，但我零事故记录还被同事传为美谈。”

　　65岁的师哥任发铁对师傅也赞不绝口，“师傅的好，够念一辈子。至今每次开车都能想起他叮嘱的，夜间行车遇到亮的地方是水，暗的地方是坑，一定要小心;遇到搓板路，把方向盘左右晃晃车没那么颠。师傅教的‘干货’，至今还受用。”62岁的任占厚也如是说：“师傅教导我们开车前要巡、闻、听，绕车巡视看轮胎和车周情况、闻闻是否漏油、听听马达声是否正常，这习惯我至今保持。”

　　62岁的姜新民说：“师傅一丝不苟、低调的为人让我受益终生。当年他骑着自行车一次次给我们带新鲜蔬菜的场景，我至今感动。尽管那不贵重，但那是师傅的所有。”

　　“年年来看一次 才能心安”

　　徒弟们你一言我一语，争忆往事。老李都不插话，只偶尔一笑。唯独姜新民说到蔬菜时，老李抽了2张面巾纸，抹了眼泪。他老伴说是因为高兴，还说那时物资匮乏，老李对娃们也是能给的都给了。老伴说老李3年前患过脑梗，有些事儿不一定记得，但华商报记者听到，他能准确地叫出每位徒弟的名字。

　　据了解，老李曾在大荔当过兵，兵种是空军汽车兵，在部队上也是司机培训员。复员到了陕西省第五建筑工程公司后，被任命为该公司首届即1978年司训班的训练员。老李说：“其实他们是我最后一届整批学员，大约1年结业，都是一次通过驾照考试，都很优秀。”之后，老李单位再没办过司训班。

　　老李指着墙上的老照片说：“这是当年结业时照的，照片除了我共有8人，其中2人不在西安，其余6位，40年来总惦记我。”

　　“我多次说过，他们也都60多岁了，有了孙子辈，不要再来了，可他们不听。”老李话音还没落，任发铁就抢着说：“一日为师，终身为父。我们只希望师傅和师娘保重身体。我们年年来看一次，才能心安。”

　　62岁的孙少杰感叹道：“每年就盼着初十这天，在师傅家和兄弟们坐一坐。只是聊聊过去、话话家常，心里都觉得暖得很。”

　　62岁的白建安也说：“是啊，40年早成习惯了，不来反倒不习惯了。”

　　师娘做的热腾腾的臊子面一上桌，大家就纷纷端起碗，在呼噜呼噜的吃面声中，不知谁大声说了句“这面最香”…… 华商报记者 付启梦摄影 黄利健